几分钟后,湛飞仰和卞清陵回来了,指了指楼上,“联谊会地点在六楼,那边有电梯,我们走。”
大学里出柜的人不少,来参加联谊会的,甚至还有一小部分人是其他大学的。
在门口又进行了一次审核后,三人一行进去了。
“人还不少,我和飞仰去找几个朋友聊聊,你自己到处看看,没问题吧?”
卞清陵看着满会场的人,帅哥层出不穷,眼珠子一转,捏了捏湛飞仰的手。
“啊对,我们来这里除了带你来,还是为了找人的,你一个人可以吗?”
湛飞仰眉眼认真,好像是真的来找人有事儿。
“嗯,你们去吧,我自己转转。”
问云里脸上噙着温和的笑,等看到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,才扫了一眼全场,往窗边走。
他边走,经过侍者的时候,拿走了一杯红酒。
红酒多半有几分酸和涩,与白酒、啤酒的味道都不同。
冰镇后的啤酒多是一口入喉的苦涩,白酒是又辣又梗着心口的热,只有红酒是酸中有几分涩,红酒多半为品。
他却一口将红酒给闷了,想享受酒带来的恍然错落的大醉,却又不想体验红酒入心口的酸涩。
“帅哥,加个微信吗?”
他刚喝完一杯红酒,耳边骤然传来了一道轻佻的男声。
打眼一看,是个年轻男人,穿着是略显轻浮的非主流,半长发隐约露出的右耳下,钉着三枚耳钉。
“不必。”
问云里往侧边走了两步,将手中的空高脚杯换了一杯红酒,主动碰了一下年轻男人的高脚杯。
“谢谢你的喜欢。”
平静淡漠的声音,眉眼染上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。
年轻男人想再说两句,又说不出口,只得摇头离开:“行,那就是没缘分。”
问云里又闷了一杯红酒,顶头的灯光错落,连续两杯让他恍然晕沉,眼尾染上了薄红。
会场内,穿梭着各种各样的人,来来往往中更多的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,笑容下多半虚伪的模样。
弟弟,你太乖了,你不行
他本能的厌恶,大致掠过匆匆而过的数人,把喝完的高脚杯放在窗台上,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、点燃。
“呼——”
问云里深吸了一口,吐出轻薄的烟圈。
每个窗口都是开着的,有不少人站在窗口吸烟,还有些旁若无人在角落里亲吻。
这里,没有什么世俗,都是同类人,无需畏惧任何人的眼光。
距离问云里十米开外同样的角落里,湛飞仰和卞清陵公然谈情说爱,眸光不经意间往问云里的方向看,就看着他一个人抽烟喝闷酒。
“我操,你觉得你这方法能行得通?这都第三个了,他要么碰杯酒冷淡地说句谢谢,要么点个头了事,还有时候跟别人要蹭烟似的,直接递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,他是不是有毒!”
卞清陵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问云里,头疼极了。
“第一个确实是有点野了,感觉不行,可第二个衣冠楚楚,长相又周正,怎么就不能聊聊了?加个微信也好啊?”
他手指头戳了戳湛飞仰,隐隐间有点抓狂。
“我都说了是想让他来散散心,他那张脸和身材,大学里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少人追,愣是整了个不近男色的男神人设,露露脸也成,至少不会再有女孩认为他是只想学习和搞事业才出柜。”
湛飞仰握住卞清陵的手,叹了一口气。
“成,你这么说也没错。”
卞清陵想到云里在学校里就没停过的八卦,眼角抽了抽。
都出柜了,怎么还能有人觉得他胡扯的。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问云里又灌了一杯红酒,手上的烟摁灭又点了一根,淡漠疏离地扫视全场,仿佛一个局外人。
喝空的高脚杯放在窗台上,他把才点燃的烟又吸了两口,摁灭放在窗台搁置的烟灰缸里,去了一趟卫生间。
“呲——”
问云里从卫生间出来,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洗手,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。
他眼尾的红晕,染上了脸颊,显得有几分微醺的意味。
拿起旁边的纸巾将手擦干,他身形停顿了几秒,眼睛定格在了镜子里。
在靠他左侧出口的位置,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年轻男人。
男人大约二十出头,穿着一身不算合体的衬衫西装裤,脚下却穿着白球鞋,显得与整个会场格格不入。
他半靠在墙壁上,从镜子里看,只能看到半边侧脸——
轮廓线偏深邃,从山根到鼻梁的位置高挺立体,侧边的灯光在他脸上打出几分阴影。
他垂下头微微走神,给人一种安静乖巧感,能看出来年轻男人似乎是在等人。
问云里敛眸,擦了擦手,将纸团扔到垃圾桶里,抬脚往外走。
经过年轻男人时,他脚